{STRANDED INTERACTION 08-滞留交互其八}
第一次地，道术师姐妹中的妹妹开始自我介绍。
「我的名字是‘十一月望’，而小朔的名字是‘十一月朔’——现在做着‘如果有人出钱就帮忙杀人’的工作。」
「杀人目标的话，仅限于‘会魔法或者道术’的那些家伙。」
简单来说就是‘对特异人士杀手’……这样理解没错吧。
「被叫做【有救必生】，是因为‘无救必死’的杀局。」
「如果没有别人来救的话，单体行动的目标‘一定会被我们杀死’。」
双马尾幼女自豪地扬起小脸。
号称‘无救必死’的道术。如果不是夸张的话，也太作弊了一点。那天头脑一热跑到小巷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。可是那时明明我都被打倒在地，她们却直接放弃了作为目标的亚尔薇特……
「之所以放掉那些‘有人来救’的目标，仅仅是‘因为觉得有趣’而定下的规矩而已。」
刚刚吞掉一大碗冒菜的幼女，看起来比小口喝着咖啡的我们俩还要神情自若。
「大哥哥问的【格局】，就是人们在‘不同环境下’的命运啦。比如说，当老师一脸怒气的在办公室里等待的时候，进门的学生就碰到了‘死局’。假如地铁上都挤满了漂亮姐姐的话，那么上车的大哥哥就碰到了‘生局’——」
「后面那个例子给我去掉！搞的像我离开漂亮姐姐就无法呼吸一样！」
双马尾幼女还在绘声绘色的说明：
「但‘格局’并不是确定的，即使是大哥哥遇到了满车的漂亮姐姐，也有可能因为痴汉行为被发现而陷入‘死局’。」
「……所以说不要再谈论大姐姐了好不好！」
「因为【格局】在变，所以祸福相倚。小朔的能力，就是把其他人的【格局】锁在某个确定的时刻，一旦这样做的话，本来处于‘活动状态’的‘八门’就会暴露在现世当中。」
「简而言之，就是通过计算力‘反推时辰’，进行‘锁定命运’的道术。」
……好像也不是太难理解。如果说算命先生能够利用生辰八字确定命运的话，那么‘固定的命运’也会依附在‘固定的时间’上。
被叫做‘小朔’的幼女，当时在巷子里一眼不眨地看手机，应该是在修正时间的误差吧。
「非要分类的话，我的道术【断易术】应该是属于【象数派】，而小朔的【八门定局】是属于【义理派】——来自魔法学会的大姐姐应该也听说过这些吧？」
面前的幼女之一，不断的说出陌生名词，一次次刷新着我的世界观。
太奇怪了，总觉得道术应该像是《仙剑〇侠传》里的飞剑还有真元才对。
「确实，中国的道术师分为【象数】还有【义理】两类，这是魔法师都知道的事情。」
旁边的亚尔薇特接过十一月望的话头。
「听说从魏朝开始，道术师们就因为道的运用出现分歧，分裂成两个大类，每类之下又有数不清的小派系。瓦尔哈拉学会的‘鸦语者’（Ra'ven Speaker）曾经根据二战时流出的资料整理中国的派别，最后却因为过于复杂而终止了该工作。」银发少女这样说道。
「欧洲那边的调查还真是齐全呢。」
名叫十一月望的幼女点点头，「准确来说，继承‘象数’思想的有六个大派系，例如主要集中在W市的【正一派系】与【丹鼎派系】。」
「他们把《周易》的术式原型理解为‘世界的规律与现象’，由此创造出各种各样的‘复刻术式’投射到现实中。招来风雨、祈唤雷电，甚至扭曲常见的物理定律，都是象数派擅长的事情。」
「而继承‘义理’思想的，是六十六个小规模派系组成的学术研究型组织，【古籍阅览室】。几乎在所有大城市里都有分馆。」
「这些人的目的是通过研究周易背后的理论含义，最后到达世界深处的秘密，而道术仅仅是研究过程中的副产物。」
象数还有义理，就是行动派还有头脑派那样吗？
不，应该没这么简单。道术还有魔法的分裂，似乎都同‘政治’还有‘理念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。类比英国亨利八世进行的‘国教改革’，那么在唐代由于皇帝的喜好实行过的‘崇道’以及‘灭道’政策，估计也对道术师们产生了影响。
道术的流派繁杂无比，不过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发展到现在的样子了。同出一源，但对于道理的阐述不相一致，所谓‘和而不同’说的就是这种现象。
面前的两个‘道术师’，身为姐妹却使用着不同流派的道术，本身就表明了【象数】和【义理】两派并没有什么争端，也就是说——
「道术师的世界维持着相当程度的和平吗？」我很自然地问道。
「没错，」小小的道术师伏在桌上，嫩笋一样的手指头把我面前的咖啡杯扳到中间，摇来摇去，「道术源于古老的典籍，所以道术师们也要贯彻其中的思想。」
「‘道冲，而用之或不盈’——」
「冲，就是通假字‘盅’。道德经上的这句话，就是说‘空杯子比满杯子更有用’。」
「要想使用道术，本身头脑就要能够接受各式各样的事情。只有不知变通的一根筋才会去打打杀杀。」
「而且，公然斗殴可是违法行为哟！」
小丫头正义凛然地说出这句话，完全没意识到她在前几天才差点把某外国友人给干掉。
「……明明就在做着杀人的工作，还不就是‘宗教裁判所’的行为嘛，心口不一的家伙。」亚尔薇特撅着小嘴，对幼女的言论表示强烈不满。
「大姐姐才是有‘魔法学会’撑腰的幸运儿吧，」幼女的鼻子里发出可爱的哼声，「师傅教会我们八分之一的道术之后，就一个人去满世界旅游了。单是我们俩的话，不接委托可是会饿死的。」
「哪一派的师父这么不负责任啊！」
「噫，我们也没听师傅说过门派的样子……」一提到师傅，幼女的两条小辫子缩在颈后，露出回忆和依赖的神色。
我听出了她话里隐藏的话——除开她口中的那个师傅，两姐妹就没有别的亲人了，甚至‘象数派’还有‘义理派’也没有接纳她们。之前亚尔薇特说这两人‘在华中和华南活动’，说不定其实是在流浪吧。
各有各的苦衷么……
「算了，亚尔薇特。」我打算出言调解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女孩子。
话刚出口，盯着我数十分钟未动的另一只幼女，名为‘十一月朔’的无口萝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风起了。
咖啡馆里为什么会有风？
逆时针的风。
光线随着风搅动，扭曲成螺旋。身边嘈杂的声音像是被耳塞堵住，变动的景象像是加上了滤镜，我的注意力被‘强制地’集中在了她的身上。
周围的顾客，还有争吵中的亚尔薇特和双马尾幼女，在游离的五感中化为缓慢而虚诞的人影。唯独这个恬静的、像是娃娃一样精巧的小女孩，在视线里是如此明晰、富有色彩。
穿过模糊的世界，她起身，绕过桌子，走到我面前。
然后张开小小的手臂，拥抱，耳朵贴附在我胸口。
「扑通，扑通……」
她在听着我的心跳声。
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，我眼中的咖啡厅出现奇异的变化。书架、桌椅，一切物体的轮廓崩解，成为紫色的、青色的无数线条，在黑暗的虚空中扭动，交缠，似是机杼上的弹线，永动不息。
其中最显眼的八条细线，便是从小小身体的脚下弥散开来，有如泾渭的分界，把世界分成八份。
胸膛被她的脑袋牢牢贴住，我感到心跳不再规律，慢慢变成碎散的纷响——「刷刷，刷刷。」
心口像是跳动着沙粒。
「你的，生日？」
纤细空灵的声音向我询问。
「20XX年5月5日……」
「那不是，真正的，生日。」
幼女的身体在我胸口拱了拱，耳边感到了她嘴唇的靠近，吐出让耳廓瘙痒的气息。
「推算出，你的生日是，‘自【颛顼历】第一日起，至今日的，任何一日’。」
……！
话音刚落，光怪陆离的线条就像幻景一样消散，我仍然是在咖啡馆的角落里，幼女怀抱的温暖还未在皮肤上散去，使用奇门术的女孩却离座走远，向着咖啡厅出口的方向。
「小朔！」双马尾萝莉背起背包蹦蹦跳跳，追赶她的姐姐，「有看到什么吗？果然只是个普通的变态大哥哥对不对？所以说那天是错觉啦～」
两个人消失在满是行人的步行街。
「好苦>_<……」旁边的银发少女把吸管咬的全是牙印，杯底留下成团的苦丁茶。
参差不齐选D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剑来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》、《认清现实后，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道诡异仙》、《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《NoBattleNoLife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
